三天时间,我换了家里的锁,将路淮州所有东西都打包扔在门外。
路淮州每天一直不停的给我打电话。
电话内容无非就是“我错了我改以后保证不会”的字眼,听多了,让我作呕。
刚流产完,我雇了个阿姨来给我做饭打扫卫生。
阿姨做事细致,让我省心不少。
三天期限到,我发消息给路淮州,约他在最常吃的餐厅见面。
他一早就到了,我到了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起身。
想要拉我的手,却被我避开。
我坐下:“签字的协议书给我吧。”
路淮州眼神痛苦,三天时间,他就憔悴的不像话,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恳求的看着我:“遥遥,能不能不离婚?求求你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求你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我对她真的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我承认是我虚荣心作祟,我的那些兄弟们都有,我没有,我就——”
“啪!”
他狠狠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眼泪流下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遥遥,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看着他如今的模样,撑着下巴。
“路淮州,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我曾经让你远离你的那些朋友,你总是敷衍我说会的,背地里却和他们偷偷往来。”
“你为了虚荣心找了鹿笙的时候,可曾有一瞬间想到在家的我,我是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玩具,路淮州,我会痛,会失望。”
“遥遥——”
我打断他的话,上下审视着如今的他。
“路淮州,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老了,要是你这个样子躺在床上,我对你肯定一点欲望都没有。”
“或许你做的对,天下那么多新鲜的花,为什么要执着的守着一朵慢慢枯萎的花呢。”
“谢谢你教会我这些。”
他的脸色如我所料的惨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遥遥,我不是——”
他看着我的眸子,急于解释的话就这么说不下去了。
他苦涩的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交给我:“遥遥,你知道了是不是?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点头:“说实话,现在看到你,我都有点恶心。”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最后,他忍不住恸哭。
哭什么呢?
一切都是他自己种的因。
那么结什么果,他都要咽下去。
“还有,”临走前,我回头,“你给鹿笙花的钱,我会要回来。”
我可以接受我以前花在他身上的钱,就当我为我的青春买单。
却接受不了花在一个小三身上。
那样,我觉得脏。
一个月后,我和路淮州领离婚证。
看到只身前来的路淮州,我好奇出声:“没有带小女朋友来?”
路淮州看着我,眼神痛苦:“遥遥,我和她分手了。”
“哦?”
我有些意外:“这么快?”
我以为,新鲜的花儿,保质期会久一点呢。
排队领号,快到我们的时候,路淮州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他的声音颤抖。
“遥遥,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我看着他:“路淮州,你了解我的,我是个有情感洁癖的人。”
他放在我手上的手指一点点放开,最后,颓败的落在他的身侧。
“我知道了。”
领完离婚证,我和路淮州走出民政局,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鹿笙。
鹿笙看到路淮州的瞬间,一下子冲过来:“路哥!”
然而,在她靠近路淮州的刹那,却被路淮州躲开。
她委屈的站在路边:“路哥,你不要我了吗?”
路淮州神情冷漠:“鹿笙,我们已经分手了。”
鹿笙听到“分手”两个字,一下就哭了:“路哥,我承认当初是我故意给嫂子发的消息,但我都是因为爱你啊!你明明已经不喜欢她了!为什么还要——”
“谁说我不喜欢她了!”
路淮州忽的冲着鹿笙大吼,然后背过身,手臂擦着眼角。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似乎更容易暴躁了:“滚啊!”
鹿笙哭的不能自已,擦着眼泪跑开。
看着鹿笙离开,我也要转身离开,刚刚动了下,路淮州突然冲过来,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他眼眶通红的急切出声,像是生怕我反驳:“遥遥,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追求你!这次你就站在原地,我朝着你走过来!”
“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心的!”
还没等我出声,路淮州转身就走。
我没想到,路淮州说到做到。
看着住在对面的路淮州,我很是无奈。
他知晓我不想再见他,他就一日三餐给我送饭。
早上和晚上都将饭放在我家门口,中午就送到公司,让公司的人帮忙转交。
我将所有的东西扔掉,第二天,他又会送来新的。
我找到他,想和他说明。
他却一脸痛苦的看着我:“遥遥,求求你了,让我为你做这些事情吧,不做的话,我会死的。”
我沉默的看着他,转身离开。
迟来深情比草贱。
我向公司递交了外派申请,公司正好要挑一个人去德国,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惜天高路远,同事们都在犹豫。
这个职位花落我家。
我离开的时候,是挑着半夜走的。
我提着行李箱,看着对面的门,悄无声息离开。
在德国的第二年。
我没想到会遇到陈行简。
“你不是回国发展了吗?”
德国的秋天有点冷,陈行简穿着一件深咖色的长风衣,里面同色系的马甲搭着复古条纹衬衫,黑色裤子,黑皮鞋,来往的女人都偷偷将目光留在他身上。
陈行简看着我,分外无奈。
“对啊,本来回国发展是为了看看有个人好不好?结果她过的不好,我好不容易选择留下来,结果,她却跑了。”
这个“有个人”的形容,让我的眼皮跳了下。
我看着他,刚想开口,他却快速出声。
“哎呀,顾遥,你看,天边有一群鸽子。”
我抬头,什么都没有。
陈行简却忽然笑了:“真好骗。”
这人有病吧!
外派工作很忙,我却总能碰到陈行简。
我怀疑,陈行简是故意的。
直到一个月第三十次见到陈行简的时候,我按着眉心:“要不,你住我们公司吧?”
陈行简:“可以吗?”
我转身就走,他却一把把我拉回来:“你这数据错了。”
我立刻低头,是错了。
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