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第一阶段:蝼蚁窥天江城的雨季,总带着一股甩不脱的黏腻。雨水不算狂暴,却绵绵密密,

下了三四天也不见停歇,将整座城市泡得发胀,连空气都带着一股霉烂的气息。

旧货市场更是泥泞不堪,摊位稀稀拉拉,顾客比平时还少。

任三缩在自家摊位那勉强能遮雨的破旧棚子下,坐在一只吱呀作响的马扎上,

百无聊赖地看着雨水顺着塑料棚檐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他的摊位不大,

杂七杂八地摆着些瓶瓶罐罐、锈迹斑斑的铜钱、缺了封皮的旧书,

还有几件说不上年份的陶器。这些都是他从城西最大的废品收购站里,

像淘金一样扒拉出来的,指望着能碰上个看走眼的“冤大头”,赚上一天饭钱。

他今年二十有五,在这江城旧货市场混迹了五六年,依旧是个挣扎在最底层的小贩。

脸皮磨得差不多了,梦想也早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只剩下一点不甘心,像鞋子里硌脚的沙子,

不致命,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窘迫。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

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三儿,还不收摊?这鬼天气,耗着也是白耗!

”隔壁卖鞋垫和廉价袜子的王婆,一边手脚利索地用塑料布盖住她的货筐,一边朝任三喊道。

她嗓门洪亮,带着市井妇人特有的泼辣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同情。任三抬起头,

露出一张还算清秀却带着倦容的脸,他勉强挤出一丝笑:“王婆您先回,我再等等,

兴许有避雨的能开个张呢。”他声音不高,带着点年轻人不该有的沉闷。“等你个鬼!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早点回去煮碗热面吃是正经!

”王婆蹬上她那辆哐当作响的三轮车,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市场更显空荡。

任三叹了口气,看着摊位上那些蒙尘的“宝贝”,

心里盘算着今天的收成——卖出去一个缺了口的民国胭脂盒,赚了五块钱,

刚够中午吃一碗素面。剩下的,看来今天又要颗粒无收了。他摸了摸干瘪的口袋,

里面几个硬币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却寒碜的响声。天色渐渐暗沉,雨势却似乎小了些,

成了毛毛细雨。任三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把那些瓶罐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破旧的纸箱里。

就在他弯腰搬动一个略显沉重的陶罐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人影钻进了他的棚子底下避雨。

那是一位老者,穿着半旧却十分整洁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

眼神澄澈,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浑浊。

老者身上带着一种与这嘈杂市场格格不入的沉静气质。他没看任三,

目光却径直落在了摊位最角落、一块毫不起眼的青色玉佩上。那玉佩品相实在不佳,

灰扑扑的,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泥渍,雕刻的纹路也模糊不清,任三当初收来,几乎是当添头。

“小哥,这块玉佩,怎么卖?”老者的声音平和,不高,却异常清晰,

仿佛能穿透淅沥的雨声,直接落在任三心上。任三心里咯噔一下,小贩的本能瞬间激活。

他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热情笑容,放下陶罐,凑近一步:“哎哟,老先生,

您可真是好眼力!这块玉……”他顿了顿,脑子飞快转动,是实话实说这是按斤称来的破烂,

还是……赌一把?看着老者那沉静的眼神,他鬼使神差地决定往大了说:“不瞒您说,

这玉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了!您看这沁色,这包浆……少说也得……”他犹豫着,

伸出一根手指,原本想说十块,临到嘴边,胆气一壮,“一百块!”说出这个数字,

任三自己都有点脸红。一百块,够他吃好多天饱饭了。老者闻言,

并未像寻常顾客那样讨价还价,甚至没有露出任何质疑的表情。

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上那些模糊的刻痕,

眼中掠过一丝任三完全无法理解的、奇异的光彩,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祖传的?

”老者抬眼看向任三,嘴角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可知,这上面刻的,

并非寻常花鸟鱼虫,而是‘缚灵纹’?”“缚……缚灵纹?”任三彻底懵了。

这个词他闻所未闻,听起来玄乎其玄,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又隐隐觉得可能碰上了真正识货的行家。老者不再多言,忽然上前一步,

动作快得让任三来不及反应,已将那块玉佩轻轻按在了他的掌心。刹那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玉佩与皮肤接触点猛地炸开!那热度并不烫伤皮肤,却像一道电流,

顺着手臂的经脉直冲头顶!任三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作响,差点站立不稳。紧接着,

令他终生难忘的景象发生了。黑暗只持续了一瞬,视野随即恢复,但眼前的世界已彻底改变!

原本灰暗、潮湿、嘈杂的旧货市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清洗”过一遍,

变得无比清晰、透彻。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微小的、色彩各异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虫,

缓缓流动。市场里零星几个躲雨的行人,身上竟然也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有的明亮些,

有的极其黯淡,而他自己抬起手,看到自己身体周围,

也有一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晕。最令人震惊的是,

他手中那块原本灰扑扑的玉佩,此刻正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青色光华,虽然不强,

却在这片奇异视野中格外醒目!“这……这是什么东西?!我眼睛怎么了?!

”任三骇然失色,下意识就想甩掉手中这块变得诡异的玉佩,

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像是被粘住了一样,一时竟无法挣脱。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这完全超出了他二十多年来的认知。“你能‘看见’这些灵光,便是你的造化,

亦是你的劫数。”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安抚人心,

“此乃万物本源之象,常人终生不可得见。你身具‘灵根’,乃是万中无一之质,

困于这凡尘俗世,与蝼蚁争食,可惜,可叹。”老者的话如同惊雷,在任三脑海中炸响。

灵根?灵光?造化?劫数?这些词汇他只在街边租来的武侠小说里看到过。

“你……你到底是……”任三声音发颤,一半是吓的,另一半,

却是被老者话语中透露出的、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所震撼。“我是谁并不重要。

”老者微微摇头,“重要的是,你已窥见天门之一隙。三日后,子时,

城东那棵百年老槐树下,自有你的缘法。来与不来,皆在你一念之间。”说完,

老者轻轻一拂手,任三只觉得掌心一松,那块玉佩已到了老者手中。

老者从怀中取出两张崭新的五十元***,放在摊位上,然后深深看了任三一眼,那眼神复杂,

包含着期许、告诫,还有一丝任三当时无法理解的怜悯。接着,老者转身,

一步踏入绵绵细雨之中。他的身影看似不快,却在几个恍惚间,

便已消失在市场尽头迷蒙的雨幕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三呆立原地,如同泥塑木雕。

雨丝飘洒在他脸上,带来冰凉的触感,让他确认自己并非在做梦。掌心那灼热的余温犹在,

脑海中那光怪陆离、充满灵光的世界景象更是挥之不去。

恐惧、疑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翻涌。但在这纷乱的情绪底下,

一种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名为“希望”的东西,如同死灰中的火星,开始顽强地复苏、闪烁。

他这二十五年,活得像个影子。父母早亡,亲戚疏远,没念过多少书,

只能在社会底层挣扎求存。他见过太多的白眼,受过太多的冷遇,早已习惯了命运的苛待。

他曾经也热血过,幻想过,但现实一次次将他踩进泥里。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像市场里大多数摊贩一样,浑浑噩噩,为一日三餐奔波,直到老死。

可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经历,像一道强光,劈开了他灰暗的人生。

那个“灵光”世界是真的吗?那个老者是谁?“缘法”又是什么?会不会是什么新型的骗局?

可那种亲身经历的、无法解释的感官冲击,又如此真实。

他低头看着摊位上那两张绿色的五十元***,这是实实在在的。一百块,他吹牛要的价格,

那老者竟然真给了。这一夜,任三失眠了。

他在租住的、只有十平米大小、终年不见阳光的阁楼里辗转反侧。

窗外是江城不夜的零星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他。他反复回想傍晚的每一个细节,

那老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还有那打败认知的“灵光”世界。去,还是不去?

万一是个圈套呢?城东老槐树那边荒僻得很,听说还不太平。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呢?“与蝼蚁争食……”老者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是啊,

他现在不就是一只在阴沟里挣扎求存的蝼蚁吗?仰望星空,却永不可及。

如果……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一个有“灵光”,有“修炼”,

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任三,也有可能摆脱这泥沼般的人生?

一种巨大的冒险冲动,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在他心中激烈搏斗。最终,

那种对改变命运的极致渴望,压倒了理性的担忧。“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最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大不了就是个死,也好过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地熬着!

”任三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对着漆黑的窗户,低声吼了一句,像是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的三天,任三魂不守舍。出摊时总是出错,算错账,拿错东西,

惹得几个老主顾很不高兴。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三天后的子时,飞到了那棵神秘的老槐树下。

第三天晚上,子时将近。任三提前收摊,换上了一件最干净的衣服,

怀着一种上刑场般悲壮而又夹杂着丝丝兴奋的心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城东走去。越往东走,

越是荒凉。路灯昏暗,民居稀少,只有夜虫的鸣叫和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巨人,

投下大片的、令人心悸的阴影。月华如水,清冷地洒在地上。

任三躲在距离老槐树不远的一处残破土墙后,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全是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除了虫鸣,寂静无声。就在任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你来了。

”任三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身。只见月光下,不知何时,一位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布衣,身姿挺拔,面容清丽,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年纪,

但眼神却沉静得不像年轻人,仿佛蕴藏着漫长的岁月。最让任三心惊的是,

在他此刻不自觉再次开启的“灵光”视野中,这女子周身流淌着溪水般清澈、明亮的光晕,

比他之前看到的任何人都要浓郁、纯净,仿佛月宫仙子滴落凡尘,令人不敢直视。

“你……你是?”任三喉咙发干,声音艰涩。“我叫苏玥。”女子语气平淡,没有任何寒暄,

直接道明来意,“引你入道之人。”“入道?”任三一怔。“便是教你认识你所见之世界,

掌控你体内潜藏之力。”苏玥言简意赅,“你既有灵根,便不该泯然众人。随我来吧,

此地非讲话之所。”说完,苏玥转身便走,步伐轻盈,看似不快,但任三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她带着任三在荒僻的小路上七拐八绕,最后来到城郊一处看似废弃已久的院落前。院墙斑驳,

木门腐朽,但推开进去,里面却别有洞天。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三间瓦房虽然陈旧,

却完好整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气息。

“此处是我一处静修之地,平日无人打扰。”苏玥点亮屋内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清冷的面容,“从今日起,我传你基础吐纳之法与灵光辨识之术。

你能看见灵光,只是第一步,如同婴儿睁眼,需学会如何观看,如何运用。”接下来的日子,

任三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白天依旧去市场出摊,但心思早已不在此处。晚上,

他便来到这处小院,跟随苏玥学习修炼。苏玥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师,教导极为严格。

她首先教任三如何凝神静气,感受体内那股微弱的、被称为“灵气”的能量流动,

并按照特定的路线——她称之为“功法”——进行引导、循环。这便是“修炼”的起点。

任三在这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苏玥预计他需要一个月才能找到气感,

他却只用三天便成功引气入体;常人需一年半载才能稳固的凝气初期境界,

他不到两月便已达成。这种进步速度,连苏玥清冷的眼眸中,也偶尔会闪过一丝讶异。

力量带来的改变是实实在在的。随着修炼深入,任三感觉自己的身体日益轻健,精力充沛,

耳目聪明远超以往。更重要的是,他运用苏玥所授的“灵光辨识术”,

能更精确地感知物品是否蕴含灵气及其强弱。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市场里搜寻那些看似普通、实则内蕴灵光的“漏儿”。一次,

他花几块钱从一个乡下老汉手里收来一个沾满泥土的香炉,洗净后,凭借灵光感知,

发现炉腹内壁刻有微弱的聚灵纹路,转手卖给一位慕名而来的、刚入门的修炼者,

竟然赚了足足五百块!这几乎是他过去小半年的收入!财富的积累还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那种掌控感和希望。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看不到前途的小贩任三。

他租下了更宽敞明亮的房子,脸上也有了发自内心的光彩。他的人生,

仿佛真的被那场雨夜的奇遇彻底改变了。他对苏玥的感情,也日益复杂。从最初的敬畏,

到后来的感激,再到一种朦胧的倾慕。苏玥虽然总是清清冷冷,惜字如金,

但对他的指导却尽心尽力。偶尔,在他修炼遇到瓶颈时,她也会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种若即若离的靠近,让从未真正接近过女性的任三,心中漾起层层涟漪。然而,

伴随着力量增长和生活的改善,一些细微的、难以解释的“异常”,

也开始在他心中投***影。有一次,他凝神观察一件刚收来的、灵光颇为盎然的古玉时,

那原本流畅流转的光华,极其短暂地“卡顿”了一下,就像……就像皮影戏牵线卡住了一般,

虽然瞬间恢复,却让任三心里咯噔一下。还有深夜打坐时,万籁俱寂,

他偶尔会捕捉到一种极细微、仿佛来自极遥远之处、类似无数精密仪器同时低鸣的嗡嗡声,

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到,更像是直接响彻在脑海深处。最让他不安的一次,

是他尝试冲击凝气三层境界时。关键时刻,

他感觉周身灵气运转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微微“阻滞”了一下,差点导致行功出错。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规则之线,在轻轻拉扯着他,不让他过于“出格”。

这些发现让任三心生警惕。他终于忍不住,在一次授课结束后,试探着问苏玥:“苏姑娘,

我近来修炼,有时会觉得……这灵气的运转,这墟界的景象,似乎……并非完美无瑕,

倒像是……像是隔着一层看不真切的纱,偶尔还会有些奇怪的……滞涩感?

”苏玥正在收拾茶具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看向任三,目光深邃,

里面似乎包含了太多任三读不懂的情绪,有惊讶,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似乎比平时更低沉了些:“灵源之道,

浩瀚无边,玄奥非常。你初窥门径,感知不稳,灵识与外境尚未完全契合,

产生些许错觉、幻象,亦是常事。”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地看着任三:“切记,

莫要执着于这些细枝末节,更不可沉迷于对表象的质疑。稳固道心,勤加修炼,

提升自身境界,方是正道。有些边界,非你现在所能触碰,强行探究,恐生心魔,

于修行有百害而无一利。”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是师长对后辈的谆谆告诫。

但任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回避的态度。苏玥没有直接否认他的感受,

而是将其归咎于他自身的“错觉”和“境界不足”,并明确警告他“不要触碰边界”。

这反而让任三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边界?什么边界?这个看似广阔的修炼世界,

难道真的有看不见的围墙吗?他没有再追问,只是低下头,恭顺地应道:“是,苏姑娘,

我明白了。”但从那以后,他观察得更加仔细了。他表面上遵从苏玥的教导,一心修炼,

暗地里却开始留意那些微小的“异常”,并将它们默默记在心里。

那个雨夜老者带来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惊鸿一瞥,以及苏玥言语中的谨慎和回避,

都像一颗颗种子,在他心底深处悄然埋下。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毫无保留地拥抱这个新世界,

兴奋之余,多了一份隐忧和审视。他依旧是那个渴望改变命运的小贩任三,

但他也开始意识到,这条通往“青天”的道路,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诡异,

甚至……危险。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只能继续走下去,

看看尽头究竟是何风景。第二阶段:得而复失五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曾经的旧货市场小贩任三,如今已是江城修炼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任老板”。

他在城南相对清净的地段盘下了一个小铺面,挂上“两界阁”的牌匾。明面上,

这里经营古玩玉器、文房四宝,装修得古色古香,颇有几分雅意。暗地里,

这里却是江城及周边区域低阶修炼者一个心照不宣的聚集点,

流通着各种蕴含微弱灵气的材料、初阶法器以及一些修炼心得。

任三凭借着自己对灵光异乎寻常的敏锐感知,总能从浩如烟海的旧物中,

淘出那些被常人忽略、却内蕴灵机的“漏儿”。低买高卖之间,他积累了相当的财富,

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早已摆脱了昔日囊中羞涩、蜗居陋室的窘迫。

他面容上的风霜倦怠被一种沉静的气度所取代,眼神明亮而深邃,举手投足间,

自有了一份凝气后期修士的从容。这一切的改变,很大程度上源于苏玥。这五年来,

苏玥不仅是他的引路人,更渐渐成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发生着变化。起初是严格的师徒,任三对苏玥敬重有加,

甚至带着几分畏惧。但随着任三修为提升,能够更好地理解苏玥所传授的知识,

两人之间的交流不再仅仅是单向的传授,多了许多探讨与印证。任三发现,

苏玥清冷的外表下,其实包裹着一颗细腻而敏感的心。她会在他修炼遇到难关时,

看似不经意地留下有助于静心的凝神香;会在他淘到一件不错的灵物、兴致勃勃向她展示时,

嘴角泛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浅笑;也会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与他坐在小院的石凳上,

聊起一些墟界的奇闻异事、前辈修士的传说,虽然关于她自己的过去,她总是讳莫如深。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任三心中滋生、蔓延。他渴望接近她,

了解她冰冷外表下隐藏的一切。而苏玥,似乎也并非毫无触动。她依旧话不多,

但看向任三的目光中,那份最初的纯粹清冷里,渐渐融入了些许温度,有时是赞许,

有时是关切,偶尔,还会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然而,

一片阴霾始终笼罩在苏玥眉宇间,挥之不去。那是一种深沉的忧思,

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心头。每当任三试图探询,比如问起她的师承来历,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