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马笑笑,今年19岁,家住江南一十三线小县城,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
说到江南女子,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温婉可人,柔情似水的。可我与这些词并不搭边。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我打小便是十里八乡里出了名的假小子,“混蛋”事也没少做,在镇上可以说是早已臭名昭著了。方圆十里的人见我都绕道走,对我避犹不及。
那么说到这,你们可能就好奇我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能得罪这么多人。
待我细细讲来:
八岁那年心血来潮给吴婶家的母鸡们“接生”,母鸡全都应了激,无一例外皆“死于非命”。当年因为这事,吴婶到我们家大闹一场,最终赔钱收场。
再过两年,正月初六我十岁整。闲来无事放炮炸了李叔家的粪池,好巧不巧当时李叔正在里边上大号,蹦了他一腚的屎。那有味道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春去夏至,暑假里在家闲来无事嗯我,路过我们村的菜园,看着那架子上翠绿的嫩黄瓜,硕果累累的小西红柿顿时起了歹意。
不过这一次我并未单独享用,而是叫上许多“好朋友”一起行动大方的与他们分享。七八个什么年龄阶段的孩子都有,下到四五岁孩童,上至十三四岁的大孩子犹如蝗虫过境。待人们发现时,菜园早已成为一片狼藉。
那一夜,整个村庄处处回荡着孩子们的哭喊声。
...
然而,身为始作俑者的我并未像其他孩子一样受到父母的男女混***打。因为自我三岁时,我爸妈便离了婚,离婚后两人都觉得我是个累赘不想要我,奶奶见我可怜便把我带回了家。
现在看来,他们怕是早就看出来我是个“魔童”了才都不要我的。
渐渐地,随着我“战绩”的不断刷新,又加上没父母管教,所以村里的大***都不让自家孩子跟我玩,生怕我带坏了他们。
如果是旁人被这么“针对”,早自闭了。可我是谁啊,马笑笑啊,原生家庭这么惨都没自闭能因为这点小事自闭吗?
不不不,我每日始终乐乐呵呵,没心没肺,积极面对他人的冷眼,毕竟这冷眼也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来的。
那还能咋办,自己惹得事,自己受着呗。
不过我也不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上面提到与我相依为命的奶奶,她叫张桂兰,今年六十五。个子不高,有张圆圆的脸,常年顶着个“学生头”,看起来很是“减龄”。
奶奶的性子与我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老人家可以说是标准江南女子的代表了。
说话吴侬软语,举止优雅温婉,待人更是亲切友善。在她的孙女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情况下村里大多数的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所以,夹在中间的张桂兰对我的种种恶行很是头痛。这个时候,奶奶通常会请我吃“竹笋炒肉”还有“奶奶牌爱心巴掌”。
可我一般吃完就忘了,完全不记得教训。
这倒也不能怪我,因为我做事虽然比较荒唐可也都是有充足的动机理由的。
就拿养鸡的吴婶来说,她坚信放养的鸡要比圈养的鸡好吃,下出来的蛋相对来说也比较健康,所以她任由着自家的鸡在村子里四处跑,鸡屎更是拉的四处都是。
与她家相邻的我们不仅每天要忍受鸡粪的恶臭,门口种的菜更是被那些馋嘴的鸡吃的所剩无几。一向爱憎分明的我实在忍无可忍,才狠下心来“辣手摧鸡”。
再说说那块菜园吧,镇上原本是将那块地批给我家的,可那现如今菜园的主人,也就是李叔,以强欺弱觉得我们祖孙二人好欺负便买通了村长将那块地收入囊中。
奶奶不甘心找其理论,没有丝毫的歉意还出言侮辱。完事后,奶奶便气的大病一场。
这样的“恶霸”,我怎么能不给他点教训呢。所以这才有了炸粪池,偷菜园事件。
然而,这些事后的理由没有人知道,就连奶奶我也瞒了过去,所以他们只当是小孩子玩心大,调皮捣蛋从未细想过背后的原因。
对于他们的误解,我也不在乎。毕竟他们心底对我就是有偏见的,他们认为我没有父母管教,品质教养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来眼眸深处的鄙夷与偏见。
而且那些偏见是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的,与其妄想着去改变,不如加深来的容易。
不负众望,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魔童”,坏处就是没人玩,好处嘛就是没人欺负我们祖孙俩了,毕竟人家躲都来不及。
哎呀,众人都不看好我偏偏我这人吧也不争气。
性子不好就算了,成绩也不好。在学校里被罚站,写检讨,叫家长那是常态。这么多年来,张桂兰对此也是习以为常了。
每次她从学校回来,都会例行不变对我进行一场“爱的教育”,可我这人吧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怎么打也不开窍。
初中九门课,得有八门课不及格。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语文了。其他科学不好不要紧,可咱身为中国人语文得说得过去吧,这也算是没丢份。
除了语文课,我能听听。其他的课,也不知怎么的一听就想睡觉。数学课睡,英语课还睡,小课上更是大睡特睡,睡得天昏地暗。
班里的老师同学对此也都习以为常,更是荣获“睡神”的称号。再到后来,好不容易熬过初中三年,我就辍学回家了。
毕竟,对我这样的学渣来讲,继续上也没啥意义了。
当然啦,辍学在家我也没闲着。每天早起贪黑在张桂兰开的小茶馆里帮忙,茶馆店面不大就开在自家楼下,虽然赚不上什么大钱,不过好在南方人爱喝茶又加上我们家地理位置好靠近街区人流量大,所以茶馆的收入也够我们祖孙二人开销的。
前面也说了,我人缘不好,在镇上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地步,所以我主要在后厨负责准备工作,也就是烧水,沏茶,洗洗涮涮什么的...
张桂兰女士呢,情商高能说会道,人缘好,形象好,所以在堂前招待客人的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通常在厨房一待就是一天的我,熏得灰头土脸,浑身都充满了烟火气。
于是,我又有了个外号“灰妞”...
我真的很讨厌这些随随便便就给别人起外号的人,因为他们通常起的外号太形象了,让人生气的同时却无法反驳。
这天,阳光明媚,我忙里偷闲顶着张被熏黑的脸到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墙角边,嫩绿的枝丫间明黄的迎春花在春风中摇曳。偶有蜜蜂蝴蝶穿梭其间。
新鲜的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我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嗅着花的芬芳。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大叫一声
“爽!”
“瞎嚷什么,茶水不够了还不快烧水。”
忙晕了头在后厨迟迟不见人影的张桂兰顶着一脑门子的汗怒斥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
帘子后的人影这才放心离开。
想到满园春色无空晌,院子里的人步子都沉重了许多。只见她哭丧个脸,嘀嘀咕咕着什么。
“这苦逼日子还不如去上学呢!”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啊,谁让是她自己选的路呢,就算咬牙也得坚持走下去。毕竟她当初可是跟小老太太打了赌的,可不能让张桂兰小瞧了去。
夕阳西下,茶馆里的人渐渐退去,忙了一整天的祖孙二人总算能休息休息。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夜幕已悄然降临。缓过来的祖孙二人重振旗鼓擦了桌子,扫了地...有条不紊忙完一切后便关了房门打了烊。
热了热中午的剩饭剩菜作为她们的晚饭,便结束了这繁忙的一天了。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散发出橘***的光,笼罩着廊下两个单薄的身影。
微风自由的穿梭在这个小小的院落,地上的落花随风飘扬最终轻轻落在少女的肩头。
一双布满沧桑的手,温柔拂去她脸上的一抹艳丽的黄。小心翼翼把抹黄握在掌心。
“阿奶,怎么了?”
少女眼神中满是探索与疑惑,同样盯着那静静躺在掌心里的迎春花。
“没什么,最近都忙昏了头了,都没注意到这花都开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的视线仍在那花瓣身上,出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奶奶平日里最放心不下院子里这株迎春花了。经常不是给它浇水就是施肥的,宝贵的很。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调皮在院子里玩火差点把树烧死,没差点被打死。
在我的印象里比迎春花娇艳美丽的花比比皆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偏偏对这平平无奇的迎春花情有独钟。
夜空中繁星点点,不觉间少女生了困意,打了个哈欠,靠着一旁的肩膀甜甜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床柜上的闹钟准时响起。
粉色碎花的被子里的少女蓬头垢面,头发像是被屁崩了一样。
她粗暴麻利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熟练地关上了闹钟。又与床短暂地温存了几分钟后,这才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起了床。
“啊~哦~呦吼~”紧接着一番“恶龙咆哮”,少女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她照例穿好衣服,洗完漱,到茶馆帮忙。
刚到大堂,就见老太太坐在长凳上不停地捶着后腰。
来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阿奶,你怎么了?”
说话间,双手便熟练放在那因劳累而日渐佝偻的背上揉了起来。
为了不让孙女担心,张桂兰强忍着疼痛挤出个笑脸。
倒抽口气,缓缓开口道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就是扭到腰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扭到腰呢?阿奶不是跟你说了遇到重活放着让我来的嘛,你是不是又偷偷干活了?”
马笑黑着个脸,嘴上心疼地埋怨着。
“哎呀,哪那么矫情啊,贴两副膏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见她如此不爱惜身体,女孩又恼又气,还想说着什么,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便被打发到后厨烧水去了。
见自家孙女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张桂兰嘴上说小题大做,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就是小丫头还不知道,其实她腰扭伤是昨晚抱她回房的时候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