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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茶馆里的热闹景象早已不在,灵堂内,棺材旁少女披麻戴孝哭的梨花带雨。

房里的人见这场景无不动容。今日就是张桂兰出殡的日子了,按照习俗本该由儿子在前引路送殡的任务却因那人不能到场落在了作为孙女的马笑身上。

出殡的时辰已到,哀乐响起。送葬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墓地。

在人搀扶下的少女,泪流满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将她的阿奶埋进土里。

“我没有阿奶了,我再也见不到阿奶了。阿奶,阿奶...”

少女拼命想要摆脱束缚阻止这一切,却被人死死拉住直到棺材全都被埋进了土里。

院子还是那个小院,花还是那熟悉的迎春花,可赏花的人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微风拂过少女的鬓角的发丝,脑海里不禁浮现往日老太太在这院子忙叨的情景,嘴角不禁勾起抹笑意。

她拿起斜靠在墙边的铁锹,就对着那迎春花树旁新笋出的小树苗挖了起来。

终于在正午来临前完成了这项“大工程”。她找了张旧报小心翼翼包住小树苗的根部,做完这一切便出了门。

画面一转,那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树苗已经重新站立在土里,迎风飘扬。

“阿奶,我知道你最喜欢迎春花了,这是院子里今年新笋出的幼苗我给移过来了,希望它能代替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说着话时,少女几近哽咽却还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不愿离开。

到最后,少女擦干眼泪,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

“阿奶,你等着笑笑等我将手头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到时我们祖孙二人就能团聚了。”

话音刚落,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似是不赞同少女的决定。

毕竟她还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更多事物在等着她去探索。

这么浅显的道理,少女也都明白。可自从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撒手人寰后一向乐观没心没肺的马笑也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茶馆前,一对夫妻早早在门前候着。一见到马笑眉开眼笑

“小姑娘,卖房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明天我一早我就搬走。”

眼看马笑同意卖房夫妻二人喜笑颜开连忙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打包好行李的马笑最后看了眼这间充满回忆的院子。往日场景历历在目,可一场车祸短短一月之内早已物是人非。

她不再留恋,与那买家完成了交易后离开了小镇。

她掂了掂那装满钱的手提包,里边足足有五十万。这么多钱她和阿奶得卖出去多少壶茶水才够啊。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书包再加上一个装满了钱的手提包。一路上还算轻松。

她坐上公交到了镇上在总站转了车又去了县里。

又一路打听找到一所福利院,将她身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福利院一分没留。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要这些钱也没什么用了。与其给那个白眼狼间接害死奶奶的杀人凶手不如捐出去来的好。就当是为下辈子积德了。

捐完了钱,马笑只觉得浑身轻松。这要是放在往常,她要是能有这么多钱,睡觉都能笑醒。可阿奶不在了一切这些钱对她来讲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她拖着行李箱洗什么轻松穿过大街小巷,披散着头发哭丧个脸跟个孤魂野鬼似的,这要是大半夜出来能吓死好几个路人。

奶奶死了,房子卖了,钱也捐了。现如今的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一路步行到了附近的公园。找了个僻静处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哎,最后再欣赏欣赏美景吧。”

日落黄昏,湖面波光粼粼,几只鸭子在水中嬉戏。

“哎,鸭子都有伴...”

很快,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公园里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家,周遭的一切顿时静了下来。

一心求死的马笑生怕有好心人出手相救,所以特地选择在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动身。

她爬过湖面岸边的围栏,抬头望了望天。

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忍不住自嘲道

“哎,临死连个道别的人都没有。”

微风拂过水面,带来些水汽。岸边的柳枝随风飘扬,打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坦然一笑,低头看向那一抹春风

“我就当你是在跟我道别了。”

说完在伸手摸了摸,随即眼神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展手臂,紧闭双眼向后一仰,没有丝毫犹豫。

在经历了短短几秒下坠,“噗通~”一声,平静的水面被激起水花,泛起阵阵涟漪

再不多时,整个人沉入水里寻不到踪迹。仿佛这人从未来过世上一般,只有岸边的行李箱彰显着她存在过的痕迹。

四周都是冰冷的湖水,强烈的窒息感与无助感席卷少女的全身。

她不受控制的挣扎着,随着身体的不断下沉,少女缓缓闭上了眼没了呼吸。

早间新闻:今日上午六点,热心市民李大爷在西双湖发现一具女性浮尸...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下一双眼滴溜溜转着,无形之中像是有什么在束缚着不让床上的人醒来。

床上的人面色狰狞表情很是痛苦。像是在与什么无行的东西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

很快,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缓缓抬起,显然这人在那场殊死搏斗中获得了胜利。

待马笑再次醒来时,没了在水里的窒息感,她如释重负贪婪地呼***新鲜空气。

“啊,啊,憋死我了。”

待她缓过劲来,心里犯了嘀咕

“我现在应该死了啊,怎么还会有意识呢?”

她带着满脑袋疑惑打量起四周

算不上宽敞的屋子,四面墙光秃秃的墙,啥也没有用家徒四壁形容眼前场景也不为过。

“这给***哪来了这是?”

这我也是第一次死,没经验,也不懂这人死之后是个什么流程。

突然她灵光一闪茅塞顿开一般拍了拍大腿

“这儿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吧。”

“没想到这下面的环境这么恶劣的吗?经济水平也太落后了吧。”

就在马笑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时,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让她吓破了胆,毕竟初来地府的她还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呢。

可这敲门声跟催命一样,她也怕坏了这儿的规矩只得战战兢兢下了炕,壮着胆子开了门。

开了门后,仔细定睛一看哪来的什么牛鬼蛇神,一个孩童模样的少年站在她面前。

“这下面是没人可用了吧,这么小的小鬼都上岗了?”

正当她心里纳闷之时,那“小鬼”冲她嘿嘿一笑,竟然开口说话了

“春风大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我手都拍疼了。”

听了这话,一脸懵的马笑左右张望眼见四处无人,这才确信这小胖子是在叫自己。

她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问道

“小鬼,你是在叫我吗?”

那小孩猛猛点头,腮帮子上的肉跟弹簧似的弹了弹。

“对啊,整个清泉镇除了你谁还能叫个这么土气的名字。”

马笑一时语塞“...”

这小孩说话也太直接了吧。怎么情商比我还低啊...

“等等,你刚刚说这是哪?”

“清泉镇啊。杨大哥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还不等小孩说完,肩膀就被人死死抓住,此时的马笑被这小鬼弄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对那小孩一顿“蹂烈”。

脸是热的,这小孩是人不是鬼啊。既然有活人,那就说明这不是阴曹地府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放开一脸痛苦面具的小男孩,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大鼻窦。

这一番操作给那小孩看傻了眼。再不敢鬼喊鬼叫,就要偷偷溜走。

好在马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小胖子的衣领,一用力将人拽进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别杀我,别杀我。”

“我杀你干什么?你的肉能卖钱啊。”

见眼前人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他,男孩这才放下心来。

这还是我认识的杨大哥吗?

为了从少年嘴里套些话来,马笑神情柔和了下来搬了个板凳放在男孩面前让男孩坐下。

又想到方才男孩一脸亲切叫自己杨大哥想必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与这小孩应该是熟人。

马笑便顺势套起话来

“别害怕,刚才杨大哥是跟你开玩笑呢。”

男孩这时才完全放下戒备冷静下来。

见状马笑乘胜追击也搬了板凳在男孩身旁坐了下来。

他对着男孩友好一笑,自认为无比亲切的笑在男孩眼里却有些诡异。

男孩不禁又回想起方才男人诡异的行为,不自觉咽了咽唾沫,可现如今想逃也来不及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这样,你跟杨大哥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到底还是小孩子,一听到游戏也不害怕也不紧张了,乐呵呵地一脸期待。

“我们玩个我来问你来答的游戏好不好?”

都把人堵家里了还问人家好不好。这也没给人家机会拒绝啊。

这小孩倒也不扫兴一口答应了下来。

“真乖,答对了杨大哥给你买糖吃。”

“可是杨大哥你连饭都吃不起了哪来的钱给我买糖吃啊?”

好了,小嘴巴闭起来不要再说了。

“你刚才说这地方叫清泉镇?”

小孩点点头。

好,下一个问题。

“真厉害!”马笑敷衍地夸赞着。

这小孩也是个顺毛驴越夸越来劲。

“我叫什么?”

“杨春风。”

“回答正确!”受到夸奖的男孩笑的满脸灿烂。

“那我再考考你现在是什么朝代?年号是多少?”

这个问题对比前面两个问题难度显然有些大。

小男孩眉毛紧蹙,苦着脸,有些吃力的挠了挠头...

显然这个问题对他这个年纪有些超纲。

见男孩迟迟答不出来,马笑还为他贴心的换了个问题

“你叫什么?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小孩双眼放光,顿时挺直了腰杆。

哎,这题我会啊。

小嘴叭叭滔滔不绝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小虎,今年八岁了,我们家就住在隔壁的隔壁,我阿爹是叫陈彪,是个屠夫,我阿娘叫兰香,我阿奶叫...”

眼看着小家伙就要把自己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快搬出来了,马笑连忙制止。

“够了,够了,倒也不用介绍的这么详细。”

男孩这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遇到能答得上来的还不让人家说完。

生气 ing

这小孩说的有板子有眼的绝对不像是在说谎。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自己真的穿越了!

我靠了,怎么这么离奇的事都能被我遇上,这运气也真他娘的没谁了。早知道有这运气就多买几张彩票了。

极品的父母,悲惨遭遇,现在又整个离奇穿越短短二十年比人家一辈子都“精彩”了。

看着正出神的杨大哥,男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拍大腿亢奋说道

“哎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你想起来现在是哪一年了?”(一脸惊喜,星星眼。)

“比这事还重要?”

“什么?”

“前些天我们一起下在河里的渔网该起了。”

“......”

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呢。白浪费感情。

不等她反应,人就被拉着往外走。

这小孩长得胖身子壮,单看身高体型完全看不出仅仅是个八岁的孩子。力气也是大的出奇,作为一个成年人在他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像只鸡仔一样被人捏着走。

一路上,马笑还不死心四处观察一番,企图能够找到一些足以证明她没有穿越的证据。

高楼大厦全然不见,更别说什么其他的了。

哎,看来真的是穿越无疑了..

“杨大哥,咱们动手吧。”

“啊?动什么手?”

“起渔网啊。”

“我起啊?”

“当然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忍心让我一个八岁的孩子干这么危险的活吗?”

好好好,这小兔崽的,怪不得一路上右眼皮一直跳呢,果然没好事。

来都来了,她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她挽起裤腿,按照小孩指定的地方便下了水。

“哎,咱先说好这水里没有蛇吧。”

“呃,这我就不能保证了。”

死孩子等我上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弓着腰在双手伸到水下捞了半天才顺利将渔网拿上了岸。

那少年迫不及待上前定睛一看,嘴角耷拉下来“啊,杨大哥都下了好几天了怎么就这几条小鱼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浑身湿透的男人满脸幽怨,在岸上自顾自拧着衣服。

“我说你这小孩是不是傻啊,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季节这天气这么冷哪来的鱼啊。”

“可,可是,不是前两天你带我来下的网吗?怎么还怨起我了。”

闻言,真正始作俑者的有些尴尬。

“哎呀,是我前些天脑子抽了行了吧。”

正当二人看着渔网里那几条小鱼发愁时,不远处传来一妇人的刺耳的呼喊声

“陈小虎!你死哪去了,快点回家吃饭~”

听出是自家娘亲正唤自己回去,男孩不觉虎躯一震转身就走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还蹦蹦乱跳的鱼杨春风大声喊道

“哎,小鬼你的鱼不要啦?”

“是你的鱼~”

男孩留下这一句话便不见了踪影。

“我在乎这几条还没成年的鱼吗?真是的。”

话是这么说,可画面一转那几条鱼就被架在了火堆上。

“算了算了,苍蝇腿再萧也是肉嘛。”

等鱼烤的差不多了,男人迫不及待地拿起烤鱼。

在鼻尖闻上那么一闻

“嗯~香喷喷~美滋滋~”

她三下五除二没几口便将面前的鱼消灭殆尽。满足的咂了咂嘴。

“味道还不错,就是鱼太小了没吃饱。”

肚子也填饱了,衣服也烘干了,接下来她得好好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四处漏风的房子里,连个灯都没有,好在她聪明灭火的的时候留了个火把。

此刻吃饱喝足的马笑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家。

泥糊的墙,塌了的炕,漏风的窗户,关不死的房门,还有四处可见的蜘蛛网。

“能把日子给过成这样这人高低也是个“人物“。

困意来袭,马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在院子里找了几块石头大致填上炕上的大洞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果不其然腰酸背疼,还落枕了。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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