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然而,就在他的注视下,那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却坚定不移地***、愈合着。
血流速度迅速减慢,伤口以违背他所知一切生物学常识的方式收缩、结痂。
不过短短一两分钟,那道足以致死的割伤,竟然只剩下一条粉红色的新肉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沈暮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那双总是半敛着、显得慵懒松弛的凤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不死之身?
“艹”
一个低微、沙哑,几乎不似人声的音节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沈暮有些不耐地皱起眉,他闭上眼,不再做无谓的尝试,将全部意志力用于对抗体内翻江倒海的生理反应。
高烧与信息素的失控如同野火燎原,原始的欲望如此强烈,几乎要吞噬理智。
在他的世界,人类早已进化掉了这类低效且失控的情绪与生理症状,一切行为皆由更高的理性与生存需求驱动。
此刻的体验,于他而言,新奇,但也很麻烦,像是这个世界给他的下马威一般。
他依靠着墙壁,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以强悍的精神力强行压制着身体的躁动,任凭时间在炙热与冰冷交织的汗水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要命的热潮终于如退潮般缓缓散去,只留下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以及被汗水浸透的冰冷衣物黏在皮肤上的不适感。
沈暮撑着墙壁,略显踉跄地走进与卧室相连的洗漱间。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在脸上,抬起头,视线落在镜子里。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苍白的脸。泛灰的冷调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五官轮廓与他原本的样貌有八分相似,只是线条更柔和一些,带着少年人未完全褪去的青涩,但那双偏长的凤眼里空茫沉寂,将他与这具皮囊的年龄感彻底割裂。
沈暮微微皱眉。
如果是单纯的空间撕裂,他的肉身应该早已被法则挤碎,湮灭于虚无。
如今这种情况,更像是过分强大的精神力,或者说这个世界所定义的“灵魂”,在某种未知机制下,被投射并锚定在了这个契合度较高的容器里。
精神力在压制***期和之前的自愈中几乎消耗殆尽,他已无力再去探寻原主更深层的记忆碎片。
他扯下身上湿透的短袖,随手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纯黑短袖套上,便径直下了楼。
别墅内部极尽奢华,挑高的穹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冷冽的光,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窗外秋日萧瑟的景象。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空旷的、无人气的冰冷,昂贵的装饰更像是一种陈列,而非为了居住。
季节应是深秋,窗外树木枝叶凋零,带着寒意。
但沈暮似乎对温度毫无所觉,单薄的短袖勾勒出他清瘦却不孱弱的身体线条,行动间带着一种不受拘束的随意。
楼下客厅,一个身影正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似乎已等待多时。
林皓——一个家境尚可的Omega,此刻正精心维持着一个自以为优雅的坐姿。
他坚信沈暮那位优秀的哥哥沈寰对自己是真爱,甚至幻想着能嫁入沈家,今天便是偷偷跑来,想制造一场惊喜。
听到脚步声,林皓抬起头,本想给沈寰一个完美的微笑,却在看清来人时,呼吸一窒。
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少年,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衫,冷白皮的肌肤在深色布料映衬下,几乎晃眼。
他身形修长,细腰长腿,略显宽松的短袖领口微敞,露出清晰锁骨的弧度,以及其上那两颗并排的、欲色满满的小痣。
小说《掉马后我开始平静发疯》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