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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你能想通最好不过了。”

南父的声音满是欣慰:“裴家那小子这些年没少打听你消息,一直等着你呢,一个月时间,足够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挂了电话,南依迎着漫天风雪,一步一步朝着家走去。

凌晨的雪还在下,陆震霆一夜未归。

南依凭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踩着积雪寻到了楚晴的住处。

落雪无声飘落,掠过屋檐,在她肩头积了一层凄冷的白。

透过浅蓝色的窗玻璃往里看,屋内炭火正旺,暖黄的光将一切都映得格外温融。

陆震霆半跪在床边,姿态是南依从未见过的温柔,将一碗红糖鸡蛋汤小心翼翼递到楚晴面前。

“刚煮好的,趁热喝,暖暖身子。”

楚晴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眼眶泛红,攥着被子不肯接。

陆震霆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礼盒,打开时,细碎的光映亮了他的眉眼:“前两天外出,见那些时髦的贵妇人都戴这个,想着你应该喜欢,就给你买了。”

一条精致的珍珠手链,细腻圆润,被他轻轻戴在楚晴光滑细腻的手腕上,衬得那双手愈加白皙娇嫩。

南依站在窗外,指节的冻疮突然隐隐作痛。

她想起初到北大荒时,为了贴补家用,寒冬腊月她起早贪黑帮人杀鸡,一双手冻得满是血裂,却连一瓶最便宜的蛤蜊油都舍不得买。

枕头下的账本里,密密麻麻记着她省下的每一分钱。

那是他们熬日子的底气,是她盼着能风风光光嫁给他的念想。

如今他功成名就,随手一挥就是她拼尽全身辛劳都换不来的阔绰。

心口像被刀子狠狠扎了一下,她没再看下去,默然转身,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翌日,南依依旧准时出现在文工团。

距离上级视察的联欢晚会仅剩一周,这是她作为首席领舞准备了三个月的演出,或许,也是她离开前的最后一次登台。

即便要走,她也求一个善始善终,权当是给这五年,画上一个不算狼狈的句号。

排练厅里,她拼命的练习。

旋转,跳跃,用极致的疲惫麻痹翻涌的情绪。

休息间隙,她走向后台喝水,却意外听见楚晴的抱怨声。

“团长,我也不比南依姐差啊。”楚晴声音带着委屈:“要不是陆师长护着她,她凭什么一直占着首席领舞的位置出尽风头?”

团长叹了口气:“楚晴,南依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只要她还在团里一天,这首席领舞就必然是她的。”

好一个表面亲热,背地却处处挖墙脚的好姐妹。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南依的理智。

在北大荒的风雪里摸爬滚打了五年,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江南软玉。

她猛地推开门,在楚晴惊愕的目光中,扬手狠狠掴下一巴掌。

“啪”地一声,整个后台霎时鸦雀无声。

楚晴被打得偏过头,刚想发作,眼神忽地瞥向南依身后,眼泪说来就来。

“南依姐,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南依怒火未消,抬手又想教训这个虚伪的女人。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死死攥住,她回头,撞进陆震霆深不见底的眼眸。

男人眉头轻蹙:“依依,何至于动这么大的气?”

说话间,他已不由分说将她揽入怀中,声线放缓:“好了,昨天你不是还让我陪你去试婚纱,眼下我得空,走吧。”

他看似在给她解围,可那关切的目光,却一次次掠过楚晴那半边红肿的脸颊。

南依还想挣脱,陆震霆却就势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拼命在他肩头拼命捶打,叫喊,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吉普车在覆雪的道路上飞驰,南依坐在副驾,积压的怨愤与痛楚彻底爆发:“陆震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陆震霆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依依,别闹。”

“我偏要闹,只要我还在一天,楚晴就休想出头!”

话音刚落,对面车道突然毫无预兆地冲出一辆卡车。

陆震霆瞳孔骤缩,猛打方向盘避让,车子瞬间失控,朝着路边的大树直直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用手臂死死护住南依的头。

“砰——”

巨大的撞击声挟着玻璃破裂的锐响。

天旋地转间,南依只感觉双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筋骨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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