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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把手术刀,狠狠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如果我的血是干净的,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鲜血染红了顾言尘送我的白大褂。

我以为死能证明清白。

可顾言尘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对护士说:

“把血擦干净,别传染了人。”

我没死成。

醒来的时候,四周是软包的墙壁,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

顾言尘送我进了精神病院。

理由是:我患上了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并具有强烈的自残和攻击倾向。

一张伪造的诊断书,比那张HIV报告单更具杀伤力。

它剥夺了我作为一个正常人最后的话语权。

每天早上六点,我会被人从床上拖起来。

冰冷的水管直接对着我的脸冲。

美其名曰:“物理降温,清除病毒。”

我蜷缩在角落,冻得牙齿打颤。

顾言尘虽然没来,但他送来了一箱箱的抗病毒药物。

那是治疗艾滋病的阻断药。

副作用极大。

他下达了死命令:必须亲眼看着我吞下去。

每天三次。

药物让我剧烈呕吐,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我哭着,喊着,求他们。

“我没有病!我真的没有病!求求你们给我做一次复查!”

我的哀求,在医生笔下,变成了另一行冷冰冰的字:

“病人病情反复,出现幻觉,并抗拒治疗。”

然后是电击。

电流穿过太阳穴的时候,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

我开始失禁,开始流口水,开始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抽搐。

但我心里还有一丝光。

我想,顾言尘有洁癖,他只是太害怕了。

只要我能见到他,只要我能解释清楚……

直到三个月后,宋薇来了。

她隔着探视窗的厚玻璃,向我展示她手机里的照片。

是她和顾言尘的婚纱照。

照片里,她穿着那件我曾梦想了无数次的绝版婚纱,笑得甜蜜又得意。

“林知,好看吗?”

“言尘说,只有身心都干净的人,才配穿上这件婚纱。”

“而你,”她指了指我身上那件肥大的病号服,“只配烂在这里。”

我疯了一样扑到玻璃上,用尽全身力气拍打。

“我没病,是误诊!宋薇,求求你,让言尘带我去复查!”

宋薇怜悯地看着我,像看一只垂死的蚂蚁。

“误诊又怎么样?”

“林知,你以为真相重要吗?”

“全天下都信那张报告,言尘只会觉得你脏。你觉得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那一刻,我看到了走廊尽头熟悉的身影。

顾言尘来了。

我拼命拍打玻璃,嘶吼着他的名字。

“言尘!求你带我去复查!我真的没病!”

顾言尘远远地看了我一眼。

皱起眉头,转身走了。

宋薇回头对我做了个口型:

“他不想看见脏东西。”

那一刻,我心里的光,灭了。

从那天起,我不闹了。

我知道,在这里,清醒就是一种罪。

我想活下去。

我不再哭喊,不再辩解。

护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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