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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开了。我往锅里撒了一把葱花,香气瞬间飘了出来。顾言站在厨房门口,

怀里搂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雨柔怀孕了,被家里赶出来。她没地方去,先住两天。

”他语气很淡,就像在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一样稀松平常。那个叫雨柔的女人,

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怯生生地看着我的背影。“嫂子不会介意吧?”若是以前,

我早该摔碗了。但今天,我只是关了火。盛面,浇汤,动作行云流水,

连一滴汤汁都没洒出来。“不介意。”我把面端到餐桌上,语气比他还淡。“趁热吃。

”顾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听话,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不知道。那碗面里没放盐。

就像此刻桌布底下压着的那张离婚协议书,字也没签全。我没告诉他,我也怀孕了。

1.顾言拉开椅子,让江雨柔坐下。动作很轻,生怕磕着碰着。

江雨柔缩在他那件宽大的西装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楚楚可怜。

她看了一眼那碗面,又看了看我。“嫂子,这么晚还让你下厨,真不好意思。”声音细细的,

像只刚断奶的猫。我没接话,拿抹布擦着灶台上的水渍。一下,两下。顾言坐她旁边,

把自己那碗面里的荷包蛋夹给了她。“吃吧,你现在是两个人,得补补。”两个人。

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得我耳膜生疼。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也揣着一个,

才七周,还没成型,却已经让我吐得昏天黑地。顾言不知道。这几天我孕吐反应大,

他说我矫情,说我那是闲出来的富贵病。现在,他却对着另一个女人说,得补补。

“怎么没味儿啊?”江雨柔吃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委屈地看向顾言。

“是不是嫂子不欢迎我,故意……”她欲言又止,咬着筷子尖,眼圈瞬间就红了。

顾言尝了一口。脸色沉了下来。“林悦,你什么意思?”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雨柔怀着孕,嘴本来就淡,你做饭连盐都不放?

存心让她吃不下是不是?”我转过身,看着他。七年夫妻。我给他做了七年饭,

每一顿都精准把控他的口味。少油少盐,还要兼顾色香味。今天这碗面,确实没放盐。

因为我忘了。听到他说“雨柔怀孕了”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盐罐子根本没拿起来。

但我没解释。解释有什么用?告诉他我也怀孕了?然后让他像选妃一样,

在两个孕妇之间做选择?我不犯那个贱。“家里没盐了。”我随口扯了个谎,

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你要是不想吃,可以点外卖。”顾言瞪着我,

似乎在审视我话里的真假。以前只要他皱个眉,我就会慌慌张张去道歉,去重做。但今天,

我只是靠在流理台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顾言被我看得很不自在,

火气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行了。”他烦躁地挥挥手。“点外卖太慢,雨柔饿不得。你去,

把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煮了。”命令的口吻。理所当然。仿佛我不是他老婆,

而是这个家里的住家保姆。江雨柔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言哥,别麻烦嫂子了,

我凑合吃两口就行……”“那怎么行?”顾言按住她的手,一脸心疼。“你凑合,

孩子能凑合吗?听话。”转头看向我时,那点温柔瞬间消失殆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我没动。“林悦!”顾言提高了嗓门。我笑了。很轻的一声。“顾言,你是不是忘了,

这房子是谁买的?”顾言脸色一僵。这房子,是我婚前全款买的。房产证上,

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当初结婚,他说他家条件不好,买不起婚房,入赘又不好听。

我体谅他的自尊心,让他住进来,从没让他出过一分钱房贷。甚至家里的水电物业,

也是我从工资卡里扣。现在,他带着小三住进我的房子,还让我伺候小三吃饺子?

真当我是死人吗?“你什么意思?”顾言站了起来,眼神阴鸷。“拿房子压我是吧?林悦,

我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又是这句。每次吵架,只要我占理,

他就会抛出这句万能挡箭牌。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利用我的愧疚感来道德绑架。

以前我吃这套。我会心软,会解释,会求和。但现在,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我只觉得恶心。

“想吃饺子,自己煮。”我解下围裙,扔在流理台上。“我不伺候了。”说完,

我转身往卧室走。身后传来椅子拖拽的刺耳声响,还有江雨柔带着哭腔的劝阻。“言哥,

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跟你没关系!是她不可理喻!

”顾言的吼声穿透门板,砸在我的后背上。我走进主卧,反手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靠在门板上,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腹隐隐作痛。我摸了摸口袋,

掏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借着月光,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

财产分割那一栏,我写得很清楚。让他净身出户。本来还在犹豫,毕竟七年感情,

是不是该给他留点体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门把手突然被人拧动。“林悦,开门!

”顾言在外面拍门。“雨柔没带换洗衣服,你找两套你的睡衣给她!”我盯着颤动的门把手,

眼神一点点冷下去。那是我的睡衣。真丝的,我很喜欢,平时都舍不得穿。

现在他要拿去给另一个女人穿?“没锁吧?”门外传来江雨柔的声音。“嫂子可能是睡了,

要不我穿言哥的衬衫吧……”穿他的衬衫。在我的家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玩这种暧昧的把戏。恶心。我猛地拉开房门。顾言的手还在半空中举着,差点拍到我脸上。

江雨柔站在他身后,确实,还没换衣服。“睡衣没有。”我堵在门口,冷冷地说。

“旧衣服倒是有几件,我正准备拿去捐给灾区,你要是不嫌弃,拿去穿。”江雨柔脸色一白。

顾言的火气又要上来:“林悦,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嫌难听?

”我转身走到衣柜前,从最底层拽出一个黑色垃圾袋。里面装的确实是我淘汰下来的旧衣服,

有些都起球了。我把袋子往地上一扔。“自己挑。”顾言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你——”“言哥。”江雨柔拉住他,蹲下身,

从袋子里翻出一件宽大的T恤。“这件挺好的,纯棉的,吸汗。”她抬起头,冲我甜甜一笑。

“谢谢嫂子。”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能屈能伸。是个狠角色。

顾言看着她这样,心疼得不行,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今晚雨柔睡主卧。

”他扔下一句炸雷。“她怀孕了,睡客房床太硬,对腰不好。”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说,把主卧让出来。”顾言理直气壮。“你去睡客房。

”2.我看着顾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让出主卧?这不仅仅是一张床的问题。

主卧代表着女主人的地位,代表着这个家的归属权。他让我给一个小三腾地方?“顾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气极反笑,指甲掐进掌心里。“这是我家,这床是我买的,

这被子是我晒的。你让我滚出去,让她睡?”“只是借住两天!”顾言不耐烦地打断我。

“等她找到了房子就搬走。再说了,你一个人睡哪不是睡?她现在是特殊时期,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大度。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到了极点。“我要是不让呢?

”我一步不退。顾言眯起眼睛,上前一步,逼视着我。“林悦,别给脸不要脸。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威胁。“你要是再闹,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破事都抖落出来?

”破事?我有什么破事?我兢兢业业工作,清清白白做人。倒是他,

拿着我的工资卡去充大款,在外面养女人。“我有什么破事,你尽管抖。”我迎着他的目光,

寸步不让。顾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以前只要他一摆脸色,我就软了。

但今天,我硬得像块石头。僵持了几秒。江雨柔突然捂着肚子,发出一声痛呼。

“哎哟……”她身子一软,往顾言怀里倒去。“肚子……肚子疼……”顾言瞬间慌了神,

一把抱住她。“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动了胎气?

”“可能……可能是站太久了……”江雨柔虚弱地靠在他胸口,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演得真像。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林悦!”顾言冲我大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要是雨柔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完,他一把推开我,抱着江雨柔冲进了主卧。

“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我被推得一个踉跄,腰撞在门框上,钻心的疼。

但我没喊疼。只是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顾言嘘寒问暖的声音,

还有江雨柔娇滴滴的撒娇声。鸠占鹊巢。还占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攥着的离婚协议书。本来想直接甩在他脸上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既然你们这么想住,那就住吧。住得越久越好。我把协议书塞回口袋,转身去了客房。

客房很久没住人了,床单上落了一层灰。我也没铺,直接和衣躺下。这一夜,

我睁着眼到天亮。隔壁主卧的动静,断断续续传过来。顾言是个需求很强的人。

即便江雨柔怀着孕,他也未必忍得住。果然,半夜里,我听到了那种声音。压抑的,破碎的。

在这个隔音并不好的房子里,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割着我的肉。我摸着肚子,

眼泪无声地流进枕头里。宝宝,对不起。妈妈让你受委屈了。但你放心。

妈妈会让他们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都吐出来。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油条,

豆浆,还有煎得金黄的生煎包。很久没闻到这么有烟火气的味道了。以前都是我早起做早饭,

顾言起床就能吃现成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洗漱完,推门出去。

只见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丰盛得像过年。顾言正围着我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江雨柔坐在餐桌旁,穿着我的真丝睡衣,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看到我出来,她放下牛奶,

笑得一脸灿烂。“嫂子起啦?快来吃早饭,言哥特意起了大早去买的,

都是那家网红店的招牌呢。”顾言端着两碗粥出来,看到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醒了?

过来吃点。”他把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江雨柔面前,另一碗白粥放在我对面。

“雨柔要补身体,吃带肉的。你最近火气大,喝点白粥降降火。”火气大?

我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白粥,再看看江雨柔碗里满满的皮蛋和瘦肉。心里冷笑。

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连装都懒得装了。“我不饿。”我拉开椅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怎么不饿?昨晚就没怎么吃。”顾言皱眉,夹了个生煎包放进我盘子里。“吃一个,

别阴阳怪气的。”那生煎包上全是油,看着就腻。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我捂着嘴,冲进卫生间。早饭没吃,吐出来的全是酸水。顾言跟过来,站在门口,

一脸嫌弃。“一大早的,晦不晦气?”他不仅没关心我,反而觉得我恶心。“不能吃就别吃,

吐给谁看呢?”我漱了口,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顾言,你就没想过,

我为什么会吐吗?”顾言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你……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他下意识地回避了那个可能性。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可能是吧。”我擦干嘴,

走出卫生间。江雨柔正站在餐桌旁,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嫂子,你没事吧?

是不是嫌弃言哥买的早饭不合胃口啊?”她话音刚落,手一滑。“啪!

”装着热豆浆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豆浆溅了一地,也溅到了我的脚背上。

“啊!”我痛呼一声,下意识往后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雨柔慌乱地蹲下身去捡碎片。“嘶——”她手指被碎片划破,冒出一颗血珠。“雨柔!

”顾言冲过来,一把推开我。“你瞎啊!没看见她手划破了吗?”他捧着江雨柔的手,

心疼得直吹气。“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我被他推得撞在墙上,脚背上**辣的疼。

那一大片红肿,正在迅速起泡。但他看都没看一眼。他的眼里,

只有江雨柔那根破了皮的手指头。“我脚烫伤了。”我冷冷地说。顾言头也不回。

“烫一下能死啊?雨柔流血了你没看见吗?你是铁做的,她是孕妇,能一样吗?”铁做的。

原来在他心里,我是铁打的,不需要关心,不需要呵护。而那个女人,是瓷做的,

碰一下都怕碎了。“行。”我点点头,把眼泪憋回去。“你们慢慢恩爱。”我转身回房,

换衣服,拿包。“你去哪?”顾言见我要出门,喊了一声。“上班。”“上什么班?

雨柔今天要去产检,你开车送我们去!”顾言颐指气使。“我车送去保养了,打车不方便。

”让我送小三去产检?亏他想得出来。“没空。”我换好鞋,手搭在门把手上。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林悦!”顾言追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你还有没有点人性?雨柔怀的可是我们顾家的骨肉!”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你要是敢不去,我就把你弟在学校欠赌债的事儿,告诉爸妈!”3.我浑身一僵。

弟弟林浩,是我唯一的软肋。他在外地上大学,前段时间被人设局,欠了几万块网贷。

这事儿我瞒着爸妈,偷偷帮他还了。顾言是怎么知道的?我猛地回头盯着他。

顾言得意地笑了,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阴狠。“别这么看着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拍了拍我的脸,像在拍一条听话的狗。“乖乖去开车。只要把雨柔伺候好了,

这事儿我就烂在肚子里。”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我松开了门把手。“好。

”我听见自己说。“我送。”顾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去扶江雨柔。“看吧,

我就说嫂子最通情达理了。”江雨柔挽着顾言的胳膊,经过我身边时,

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仿佛在说:看,就算房子是你的,

钱是你的,这个男人,这条命脉,还不是捏在我手里?我没说话,默默拿起车钥匙。

车是一辆开了五年的大众,也是我婚前买的。顾言嫌档次低,平时都不爱开,

今天倒是也不挑了。一路上,他们坐在后座,有说有笑。顾言剥了橘子喂到江雨柔嘴里。

江雨柔靠在他肩上,指着窗外的风景撒娇。我就像个专职司机,透过后视镜,

看着这恶心的一幕。到了医院。妇产科门口排满了人。顾言让利索地去挂号、缴费、排队。

他则扶着江雨柔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玩手机。我拿着挂号单,站在人群里。

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夫妻,丈夫小心翼翼地护着妻子。只有我,形单影只。手里捏着的,

是给小三的产检单。肚子里怀着的,是即将没有爸爸的孩子。讽刺。太讽刺了。“林悦?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见我的高中同学,现在这家医院的妇产科主任,

陈芸。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儿?身体不舒服?

”她目光下移,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出于职业敏感,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慌乱地把手里的挂号单藏到身后。“没,没……陪朋友来的。”陈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不远处正跟江雨柔***的顾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是顾言吧?旁边那个是谁?

”我也没法瞒了。“一个……亲戚。”陈芸冷哼一声:“亲戚?都快坐大腿上了,

什么亲戚这么亲密?”她是个人精,一眼就看穿了这里面的猫腻。“悦悦,你跟我说实话。

”她拉着我走到角落里。“你是不是也怀了?”我眼眶一热,点了点头。陈芸叹了口气,

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的脑门。“你傻啊?怀着孕还伺候这这种渣男和小三?我要是你,

早大耳刮子抽过去了!”“我有分寸。”我擦了擦眼角。“芸芸,帮我个忙。

”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陈芸听完,眼睛瞪得老大。“你确定?这可是在玩火。

”“我没退路了。”我看着顾言的方向,眼神冰冷。“帮我查一下江雨柔的孕周,

要精确到天。”陈芸深深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行,交给我。”产检过程很顺利。

顾言全程陪同,嘘寒问暖,比对自己亲妈还上心。我在外面等着。半小时后,他们出来了。

顾言手里拿着B超单,笑得合不拢嘴。“医生说了,孩子发育得很好,是个大胖小子!

”他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单子,完全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我。江雨柔也是一脸娇羞,

摸着肚子,满脸幸福。“真的吗?太好了,言哥,我们要有儿子了。”儿子。

顾言一直想要个儿子。这是他家里的执念,也是他的心病。我们结婚七年没避孕,

一直没怀上,他妈明里暗里嫌弃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现在,江雨柔一来就怀了儿子,

难怪他要把她捧上天。“林悦,听见没?我有儿子了!”顾言转过头,向我炫耀。

仿佛这是对我最大的报复。我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张B超单。“恭喜。”回到家。

顾言的心情依旧亢奋。他把B超单贴在冰箱上,最显眼的位置。“从今天起,

家里的伙食标准要提高。”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开始对我发号施令。

“雨柔得吃燕窝,海参,还有那个什么进口的DHA,你都去买齐了。”“还有,

家里Wi-Fi信号有辐射,以后晚上十点必须关路由器。”“以后别在家里喷香水,

化妆品也少用,对胎儿不好。”一条接一条。全是针对我的霸王条款。我站在客厅中央,

听着他滔滔不绝。江雨柔坐在他旁边,剥着葡萄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完了吗?

”等他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我冷冷地开口。“说完了。”顾言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怎么?

你有意见?”“没意见。”我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扔在茶几上。“既然你要给孩子最好的,

那这个,你应该也会签吧?”顾言疑惑地拿起文件。《房产赠与协议》。他眼睛瞬间亮了。

“你要把房子……赠与给孩子?”“不仅是房子。”我指了指后面几页。“还有我名下的车,

以及那五十万存款。”“我都愿意转到这个孩子名下,作为他未来的成长基金。

”顾言彻底惊呆了。连江雨柔手里的葡萄都掉了下来。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林悦,

你……你疯了?”顾言不敢置信。“你真的愿意?”“当然。”我笑了,笑得无比温婉。

“他是顾家的骨肉,也是你的长子。我作为大妈,替他打算,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顾言急切地问,

眼里全是贪婪的光。那一刻,他已经完全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去想,

为什么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圣母”。我也没等他细想。我走到餐桌旁,

拿起一把刚才切水果用的尖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刀刃。

“条件就是……”我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盯着江雨柔的肚子。“为了保证孩子的绝对安全,

从今天起,直到孩子出生。”“这个家里的每一口饭,每一杯水。”“都要经过我的手。

”“你们敢吃吗?”4.空气瞬间凝固。顾言脸上的狂喜还没褪去,

就被一种莫名的惊悚取代。江雨柔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捂住了肚子,往沙发角落里缩。

我手里的水果刀,在指尖转了个花,又稳稳握住。“怎么?不敢?”我嘴角噙着笑,

眼神却像是在看两具尸体。“不是说我是铁做的,最会伺候人吗?怎么现在我主动要伺候,

你们反而怕了?”“林……林悦,你别乱来!”顾言咽了口唾沫,视线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刀。

“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我在好好说啊。”我把刀尖**茶几上的苹果里。

“噗嗤”一声。汁水四溅。“协议就在这儿。只要你们答应让我全权负责雨柔的饮食起居,

这房子、车子、票子,以后都是这孩子的。”“甚至……”我凑近江雨柔,

看着她颤抖的瞳孔。“等孩子生下来,我可以把他视如己出,你们想怎么双宿双飞,

我都成全。”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也是一个致命的陷阱。我知道顾言的弱点。贪婪。

极度的贪婪。在***面前,哪怕心里有再多的疑虑,他也会抱着侥幸心理去赌一把。

果然。顾言的眼神开始游移。他在权衡。一边是近在咫尺的财富,

一边是对我这个“疯女人”的恐惧。“言哥……”江雨柔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颤抖。

“我怕……她肯定没安好心……”“怕什么!”顾言低声呵斥了她一句,

但眼睛却盯着那份协议书没挪开。“这是法治社会,她还能下毒不成?

只要我们在家装上监控,盯着她做饭,量她也不敢耍花样!”你看。这就是男人。为了钱,

哪怕是拿心**的命去赌,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会咬钩。“好!

”顾言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答应你!”他拿起笔,

在那份《赠与意向书》上签了字。甚至没仔细看后面的附加条款。“但是林悦,

我也丑话说在前头。”他指着头顶的天花板。“我会在这家里装满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你要是敢在饭菜里动一点手脚,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我拔出水果刀,抽了一张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上的果汁。“没问题。”我笑得越发灿烂。“那就这么说定了。

”只要你们敢吃。我就敢做。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天,顾言果然找人来装了监控。

客厅、厨房、餐厅,甚至是走廊。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家里几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我就像个生活在楚门世界里的演员,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但我毫不在意。

反而表现得异常殷勤。一日三餐,我都严格按照孕妇的标准来做。色香味俱全,

营养搭配均衡。甚至连那碗没放盐的面引发的“惨案”也没再发生过。我想。

要想让一个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要想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就得先给足了甜头。“嗯,

今天的排骨汤不错。”顾言喝了一口汤,满意地点点头。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确认我做饭的全过程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心让江雨柔动筷子。江雨柔还是有些怕我。

每次吃饭前,都要先看顾言吃一口,才敢小心翼翼地夹菜。“嫂子这手艺,确实没话说。

”她虚伪地夸赞着,眼神却始终警惕。我坐在对面,给自己盛了一碗白饭。没吃菜。

因为我恶心。看着他们像寄生虫一样吞噬着我的劳动成果,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

我就反胃。“对了。”顾言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明天我要出差几天,

去趟外地谈个大项目。”他看了一眼江雨柔。“你在家好好照顾雨柔。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

唯你是问。”“出差?”我抬起头。“去哪?”“滨海。”顾言随口说道,眼神却有些飘忽。

滨海。那个著名的旅游城市。谈项目?我看是带哪个小情人去度假吧?或者,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没拆穿。“好,你去吧。家里有我。

”我表现得像个贤妻良母。顾言显然很满意我的态度。他觉得我已经彻底臣服了,

被他拿捏住了。当晚,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特意帮他整理了几件衣服。顺手,

在他的西装内袋里,放了一个微型的***。这是我花大价钱买的,只有纽扣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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